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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她呢,她把你當狗一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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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雀離去後,赫連雲露隔著簾幕道:“姊顏,你去查查,皇宮裏是否有變?”

姊顏飛快的進入馬車:“什麽意思?主子你是懷疑什麽嗎?”

“本殿的隱藏怕是瞞不住宮裏那些老狐貍了,你趕緊吩咐下去,加強帝都警戒,密切監督文武百官!異國使臣,重點監督,尤其是古越二皇子北冥燁,給我看牢了!”

怕是她在幽都,在鳳凰城暴露過多,她父皇也忍不住試探她。

鳳鳴皇族的那些老祖宗們,也閑不住,想要插手她的事情。

既然如此,與其坐以待斃,不如先下手為強。

她要的東西,自己奪!

眼眸微深,她厲聲道:“皇宮,朝堂的事情,都密切關註著,有異樣,全部上報!”

“恩?”姊顏疑惑:“監督文武百官?”

赫連雲露無奈的敲了敲姊顏的腦袋:“笨死了,你以為本殿放棄了夏侯淵,這皇位還能棄置不管不成?”

姊顏忽然想起坐守帝都那個男人,安慰道:“帝都有斐玄裳坐鎮,主子你就放心吧。。”

咬了咬唇,姊顏的神色起了變化,她明明心裏是不服斐玄裳的,但是論能力,他的確比她強的多:“如果出事,他會第一時間稟告主子你的。”

“咿呀咿呀。”

“嗯。”赫連雲露掃了一眼自家可愛的咬著手指的兒子,蹙了蹙眉,問道:“赫連雲狂最近如何?”

姊顏想起赫連雲狂,莫名的覺得有些心疼。

對誰都張狂囂張的二皇子,偏偏就是對唯一的長姐十分的殷勤。

可偏生,她家主子討厭赫連雲狂已經到了能不見就不見的地步。

誰叫雲狂皇子是主子母後親妹妹的兒子,主子心裏嫉恨著那奪了自家姐姐夫君的女人,自然也就對同父異母的胞弟喜歡不起來。

雖然厭惡算不上,但是從小到大,無論雲狂皇子怎麽討好,她家主子都是冷眼旁觀的。

“雲狂皇子還是那般放蕩不羈,只不過,他幾次三番想要見主子你,你都沒見。算起來,他也有一年沒有見過主子你了。”

提起赫連雲狂對她的殷勤,赫連雲露就不爽。

“皮癢了?把眼裏的心疼收起來,若是你再露出這個表情,本殿幹脆把你賞給赫連雲狂,你以後去伺候他!”

姊顏自然自己踩到了主子的逆鱗,連忙求饒:“不要不要,主子,屬下錯了。”

赫連雲露擺擺手,伸手捏著咘離的小手,不準他再咬自己的小指頭,餘光瞥了一眼姊顏,無奈道:“滾吧。”

姊顏眼睛一亮,說滾就是沒事啦?

“是,屬下這就滾,這就滾。”

姊顏說著撒歡的滾了出去,簾幕一掀,又飛快的落下。

“哎呦,淩楓哥哥,你怎麽不接住我?”

“那麽重,誰接的住?”

“嚶嚶嚶,淩楓哥哥你壞,我屁股好痛。”

赫連雲露閉眼假寐,馬車搖曳,風雨飄渺,驟雨總是說來就來。

梨落的小橋流水,園林美景,街頭販賣聲在耳畔絡繹不絕。

忽然一陣劇痛從腹部湧起,熟悉的感覺讓赫連雲露瞬時間咬住了薄唇,不好,這感覺……來月事了?

怎麽可能,離上次來月事才二十來天吶,開玩笑,有那麽快?

肚子又涼又痛,那急促的感覺來的迅猛且急。

赫連雲露運氣的同時將手溫柔的貼在肚腹之上,連續不斷的熱氣湧到腹部,她蒼白的臉色才緩上幾分。

“淩楓,姊顏,讓兵馬先行,今夜,我們宿在梨落。”

略帶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,淩楓和姊顏聽見這話,趕緊停止了鬥嘴。

“是的,主子,我們這就去安排。”

“恩。”

夜夙看著赫連雲露,放下杯子,朝她靠過去:“哪裏不舒服。”

“月事提前了。”

夜夙一聽,絲毫沒有不好意思,附身抱起了她,掂量了一下她的體重,蹙眉:“都是老毛病了,調養了兩年也沒用嗎?”

“我以為生了孩子以後會好一些,沒想到,還是很嚴重。唔。”

貝齒咬著唇瓣,赫連雲露很久沒有這麽痛的經歷。

腹部痙攣的感覺痛到有些渾身抽搐,夜夙見她如此難受,手壓住了她受傷的手腕,不許她在折騰:“不能趕路了,在這裏修整一夜吧。你臉色都蒼白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娘親娘親。”咘離軟軟的唇貼了上來,親了一口赫連雲露,小手不敢亂動:“娘親痛痛嗎,咘離呼呼。”

“夜夙哥哥,你抱著咘離,我自己走。”

赫連雲露感覺自己被抱得很緊,半瞇著眼,看著夜夙那張泛著邪魅的臉龐,她動了動身體,卻發現對方沒有放下她的準備。

“別逞強。”

“娘親,咘離寄幾走。”咘離微紅的小臉白皙可愛,他緊張的看著她,睫毛微微顫動。

夜夙看她疼痛難耐,一下馬車就抱著她進了客棧。

“夜夙哥哥,我去洗個澡,你幫我帶著咘離。”

夜夙為難的掃了一眼咘離,淺色雙眸掃了一眼無辜的咘離,白皙細膩的發光的臉龐浮現了一縷裂紋,他,難道看上去是很擅長帶孩子的男人?

“夜夙哥哥,拜托你……”

拜托兩個字一出,夜夙還能如何,自然是立刻答應啊。

“嗯,洗澡的時候小心點,不舒服了就讓姊顏進去幫你,別一個人硬撐。”

夜夙把她放下:“去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走到洗浴室,赫連雲露擡起受傷的手,快速包紮,而後擦身。

擦身後,躺在床榻上她整個人微微戰栗,窩成一團。

身體裏的熱氣不斷的往上湧,可是她還是覺得渾身冒冷汗。

墜腹感越來越強烈。

掌心的熱度不斷的灼燒著肚腹,即使一下馬車便快速擦身暖身,但是安歇在豪華客棧的赫連雲露依舊神色萎靡。

“好痛啊。”

身體好像是有千萬只巨獸在奔騰,忍受不了這種痛處,咬著唇從衣襟中掏出一個瓷瓶。

倒出幾粒散發著清甜的止痛藥丸,手指微顫,快速塞進嘴裏,咽了下去。

過了好半響,赫連雲露的神色才緩和。

她的月事來的早且不規律,大概是幼時練功傷了根底,導致留下了隱患。

自從生了咘離以後身體好了一段時間。

這一次來勢兇猛,和上次只間隔了二十來天,讓她猝不及防。

……

古韻十足的客棧迎來了新的客人。

姊顏端著湯蠱,走的很慢,那湯很燙又很滿,她燒得特別轉心,就盼望這東西能夠讓主子身體舒服一些。

眼前忽然浮現了一個黑影,姊顏手一顫,那湯差點溢出,有點不高興,姊顏擡頭,看見夏侯淵的時候,卻楞了一下。

“夏侯太子?”

“你家主子呢?”

看著姊顏端著大大小小泛著熱氣的湯藥,一直守在客棧最高樓角的夏侯淵上前一步,攔住了她。

姊顏後退一步,神色微變:“夏侯太子,我們公主現在鳳體不適,需要靜養,希望您能讓一讓。”

夏侯淵的目光沒有看姊顏,而是透過鏤空楠木吊窗遙望著十米開外的房間:“是因為前些日受的傷?”

手腕的傷,有那麽嚴重嗎。

夏侯淵的臉,在暗夜中有些模糊。

那聲音,也聽不出什麽情緒,低啞陰沈,倒是還挺好聽。

姊顏凝眸,思考了會兒,說道:“前些日?不好意思太子殿下,我今日才回到主子身邊,前些日的事情,我不知道。”

夏侯淵掃了一眼姊顏手中的大小湯罐,嗅了嗅味道,眸子幽深如海,是藥?

姊顏閃躲著,身體靈活:“夏侯太子,麻煩讓一讓。”

他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丫鬟,這個丫鬟,竟然也深藏不露。

夏侯淵眼神犀利而又恐怖,落在姊顏身上:“那以前的事情你總是知道的,她……以前就會武?”

姊顏恍惚片刻,才反應過來夏侯淵問這話的意圖,忍不住嘆了一口氣:“夏侯太子,說實話,我原來是非常看好你和主子的。因為主子真的很在意你。

你不知道主子會武是因為你喜歡溫婉嬌魅的女子,主子她便讓自己活成了你喜歡的樣子。

不敢讓你知道一切,就連幫助你,都只敢偷偷的。

但是顯然,你沒有這個福氣也不珍惜這份福氣。

既然你沒有珍惜她,現在主子她受過情傷終於放下,也希望殿下你莫要糾纏。”

……

“糾纏?本殿就算是糾纏她,又如何。”

夏侯淵不知道想起了什麽,自嘲的一笑。

什麽時候,他夏侯淵也會被人提醒不要糾纏一個女人?一個奴婢也敢在他面前自稱我?

男人眼神冰冷而又銳利的盯著姊顏,渾身的氣勢是那種久居高位之人帶來的壓迫感。

姊顏看著依舊擋在面前的夏侯淵,神色也開始有些不耐。

“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主子說回不去了,不是她不想愛了,而是殿下你實在不值得公主傾慕。

如果現在擋在我面前的不是殿下你,而是任何一個公主的舊友,這時候就不會耽擱我進去送藥。”

姊顏說完,步履輕盈的一閃,越過夏侯淵。

平穩的端著湯藥,姊顏的聲音變得陰森而又冷寒:“所有人聽命!主子修養,不許任何人闖入,否則……格殺勿論!”

“是。”

四面暗處忽然浮現起濃烈的殺意,不過片刻,盡數散去。

夏侯淵微微垂下眼睫,掩藏了眸底晦暗的情緒。

絕頂的武功,絕妙的陣法高手,現在連屬下都是這般深藏不露,赫連雲露,你以前,究竟隱瞞了本殿什麽?

推開門,姊顏掃了一眼抱著咘離在哄的千夙,轉身,向身穿薄衣素面朝天的躺在床上的赫連雲露走去。

放慢腳步,輕輕的走到她身邊,蹲下,將那湯蠱放在床邊的桌子上。

“主子,喝藥了。”

“不過是月事而已,哪裏需要喝這麽多補藥?”

床上的女人慢慢的睜開眼。

看著那散發著藥材苦澀味的壇壇罐罐,不開心的瞥了瞥嘴。

她懂醫理之數,光是聞著氣味,放了哪些藥材心裏也清楚的很。

這些藥材雖然金貴藥效好,下口確實折磨人的很:“不想喝,現在沒那麽痛了,端出去倒了吧。”

姊顏無奈,眨巴著杏仁眼,可愛的聳了聳肩:“那可不行,錫太子不在,屬下當然要代替他好好照顧主子你。”

聽到北冥錫的名字,赫連雲露眼眸閃了一下,屈服了:“嗯。”

姊顏上前替赫連雲露墊好幾個軟綿的枕頭,壓了壓輕柔的薄被。

“屬下餵您吧。”

“不用了,又不是孩子。”

姊顏執著搖頭。

“主子和姊顏自幼一同長大,雖然身為主仆,但是主子對姊顏的照拂宛若長姐,好不容易您生病了,屬下也想盡一份心。”

“好不容易?”赫連雲露似笑非笑的看著姊顏:“你可真會用詞,跟了斐玄裳幾個月,連用詞也這麽毒辣精妙了?我看你是巴不得本殿臥床不能動彈吧,恩?”

姊顏吐了吐舌頭,梨渦頓現,可愛的緊:“屬下嘴笨說錯了,主子息怒。”

赫連雲露搖了搖頭,自己取過味道最淡的藥蠱,舀起一勺,淺淡的抿了一口,才道。

“剛才你和夏侯淵的話本殿都聽到了,你做的很好。”

在鳳鳴國土上,即使他不是她愛慕過的男人要需要避嫌,更何況如今這種尷尬的局面。

再相逢,只當是陌路吧。

“屬下現在才覺得夏侯太子可能真的不是主子的良人,主子您都痛成這樣了,他的關註點還在您的隱瞞上。”

赫連雲露扯了扯嘴角,像是輕嘲,又仿佛真是淺笑:“不過是心思深沈之人,想事情難免在心裏轉幾個彎。”

姊顏點頭,彎下身子微微的坐在床邊的突起處。

“主子,你長得真好看,如果我是男子就好了,那我也要追求你,保護你。”

赫連雲露喝著湯藥的喉嚨一嗆,哀怨的看了一眼姊顏:“那你只能和雲崢一樣被本殿支開。”

姊顏臉色瞬時間一變,奧,她怎麽忘記了雲崢哥哥嚷嚷著愛慕主上好多年,卻是連告白的勇氣都沒有。

“雲崢哥哥難道在人家不在的時候向主子你表白心意了?”

“這麽八卦你怎麽不去做媒婆啊?要不老鴇也行,需要本殿讓斐玄裳給你安排安排?”

姊顏趕緊搖頭:“那還是算了,我覺得他一定是說了,不然也不會被主子你支開。”

嚶嚶嚶,還好她是女孩子,這樣子還可以待在主子身邊。

……

將喝空了的杯盞輕輕的放下,赫連雲露看著姊顏,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
這丫頭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,對待親近之人卻是一副小孩子長不大的好奇好問模樣。

兩面分化到了極致,有時候她也會懷疑,這丫頭有雙面人格。

“琉璃在帝都?”

姊顏點頭:“琉璃姐姐說在帝都等著主子您回去。”

“恩,明日雞鳴之時,準時出發回帝都。”

“是。”

喝了湯藥,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,那痛緩和了下來。

而咘離早就被夜夙哄睡了,此時睡在她床邊的小搖籃裏。小家夥睡前喝了牛奶,現在悠閑的吐著奶泡泡。

“唔~”

咘離翻了個身,小腳翹著,右腳大拇指抵著左腳腳掌,小長腿夾著毯子,呼吸有些沈。

應該是真的困了,所以睡得很安穩。

赫連雲露躺在豪華奢靡的床上,無聊的翻了個滾,又想起自己正在月事中,連忙停止滾動。

“唉!真生氣!明明還沒到一個月!”她喃喃道。

怎麽會有這種事情!

頭輕輕的在軟綿的枕頭裏蹭了蹭,躺在床上,卻依舊難以入睡。

“習慣……真是可怕,北冥錫,現在,你又在做什麽?”

……

夜微涼,秋夜難眠。

此時相隔百裏的冰封雪域之上,黑夜中一輪明月籠罩著所有的陰暗。

偌大冰封的湖面鑿出了一個溫泉一般大小的寬度、

一個男人低垂著頭,半個人浸泡在寒水之中,詭異的圖案順著他潔白如玉的肌膚蔓延,蒼白而又妖冶。

幽紅色的眸,如同暗夜紅燈籠,那般詭譎可怕。

男人長卷的睫毛如同染著蜜一般閃爍著晶瑩的水光:“露兒。”

一聲低喃散在空氣中,隨著“刺啦”一聲。

無數的冰開始出現詭異的斷痕。

寒氣瞬間蔓延,冰面上一片雪白的霧氣。。

男人肩頭的傷再次裂開,血順著肌膚下流,浸透了淺薄的黑色雲錦薄衣。

“尊上。”妖靈想要上前。

“妖靈,別去。”

守在旁邊的容福看著旁邊嬌媚女子臉上緊張的神色,心弦一緊,立馬阻攔。

“尊上他流血了!”妖靈有些不爽,可是看著攔著的人是北冥錫的心腹,咬咬牙,停住腳步。

容福微微挑眉,心裏微微有些苦澀,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子這麽關心自家主子,還真是難受:“這是小傷。”

妖靈怒:“可是,尊上需要處理傷口,不然在冰雪中冷凍幾日,尊上的肩膀畢然會喪失知覺。”

“尊上比你更清楚自己的情況,妖靈,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

女子瞬時間身子一僵,吼道:“我沒忘!”

“沒忘就好,任何對尊上有癡心妄想的女人都不能在他身邊呆下去,你在尊上身邊做事那麽多年了,別忘記你的身份。”

妖靈嫵媚的眼眸裏染上了火光,高傲的冷哼一聲,轉身離去:“要你管,你又是什麽東西。”

容福看著妖靈離去的身影,心中酸味彌漫。

容潛看著自家弟弟這要死不活的樣子,輕蔑的勾唇,一腳踹了過去:“你就這眼光。你喜歡她,她呢,她把你當狗一樣。”

“哥,妖靈不是這種人。你別這麽誹謗她。”容福止不住為妖靈說好話。

“你再說一遍?誹謗?”容潛怒,眉頭死死的蹙著:“她不是這種人,那誰是,難道我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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